24.谢家客(三)

    余容战战兢兢地跪下请罪。

    晞之未等她话说完,就笑道:“余容姐姐在太太跟前也伺候多年了,想来也是极懂规矩的。平日里太太有什么吩咐,姐姐也会阳奉阴违吗?还是说,在太太跟前不会,在我跟前,倒是会了?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极重,饶是余容向来伶俐,也不敢为自己辩解。但转念一想,自己做得并没有错,就算是秦太太在跟前,也不会责骂,少不得还会夸她懂事。

    一想到这里,余容又有了几分底气,不敢辩也得为自己辩上一辩:“奴婢想着琅华妹妹并不熟悉花厅,况太太又吩咐奴婢在此伺候,既二姑娘又吩咐了,奴婢去做,也不越矩。”

    晞之笑笑,“你是太太身边的人,你做的对与错,自是太太说了算,我哪敢置喙?不过琅华是我院里的人,她的对错我倒是可以评断的。”晞之瞧了琅华一眼:“你先回去吧,换葭卉来。”

    葭卉就是琅华手底下跟着琅华做事的两个丫鬟之一。

    琅华顿时神色慌张,但又不敢辩驳,期期艾艾的回了乐陵原。

    余容是真的慌了起来,慌乱之余,又颇有些恼怒,这二姑娘可真是拎不清。她是鹿鸣院的人,是秦太太跟前颇得秦太太看重的人,纵是她错了,二姑娘也不该这么不给她面子。更何况她本来就不算什么错,若说是错,不过是她做的事儿,不合二姑娘的规矩。

    但你二姑娘是谁?不过姓了秦罢了。倘不姓秦,恐怕在秦家伺候人都轮不上她。都这个样子了,还不自觉,还敢跟秦太太对着干,当真是不懂事得很。

    晞之岂会不明白她,她却不理余容,朝谢管事道:“让坚叔看笑话了。舅舅的伤寒症可痊愈了?”

    谢坚是谢舅舅的奶兄弟,从小一起长大不说,又待谢舅舅十分衷心。谢老太太去世的时候,谢舅舅年岁也不大,谢坚的母亲李氏,扔下亲儿子不管,拖着病体在秦府照看谢赋兄妹。后来李氏病逝,谢坚孤身一人,谢老爷子就让他改了姓氏。原想认作义子的,但谢坚坚辞不受,说生父不过谢府一管事尔,自己身份低微,冠以谢氏,已是莫大荣耀,认谢老爷子为义父,自己福分浅,消受不起。

    秦太太却认为谢坚一仆人子,冠以谢氏已是恩荣,要让她将谢坚当半个谢家主子看,她是万万做不到的。当然,秦太太这种想法,在士权可与君权抗衡的时代,是非常正确的。

    谢舅舅性子洒脱,不拘泥于陈规烂俗,将谢坚看做亲兄弟,晞之称他一声“坚叔”,并不逾矩。

    谢坚忙道不敢,又说道:“主人的伤寒已经痊愈了,有劳表姑娘挂心。”

    这二人说的都是十分寻常的嘘寒问暖的话语,余容原本被秦太太留下有打探的意思,此时更觉尴尬。瞧见晞之饮了一口茶水又放下,忙道:“水凉了,奴婢去换热水来。”匆匆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一时偏厅只余二人,谢坚这才笑道:“二姑娘好手段,主人过忧了。”

    晞之却有些疲倦的摇头:“我这不过是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一时骇住了她,待母亲知晓,我少不得一顿说落。”

    谢坚问道:“那,姑娘何不拉拢了她?这丫鬟想来在太太跟前颇得重用,也是有些根基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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