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峰回路转 沈钧儒凛然巧斡旋

 暗杀王
    第15章 峰回路转 沈钧儒凛然巧斡旋(1/2)

    外面四个特务听到张平说包围了王亚樵,奋力破门而入。各人只见眼前白光一闪,没还看清楚,飞刀插进胸口直至没柄,哼都没哼出一声,全都倒在血泊里。同时,屋里的张平也丧身刀下。

    “王大侠饶命!”张平的同伴魂不附体,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。

    王亚樵手持匕首踏进一步:“你给老实说,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?”

    “我说,我说!”这特务结结巴巴连忙交代,“是沈站长——不!是沈醉说,他曾经在这一带看到一个女人像是金小姐,命令我们在这一带搜索。张平说,他跟朱老板在一起当过兵,一定能找出线索。沈醉就叫他当组长,来这里守株待兔。”

    朱根成这才明白张平果然是特务,在他尸体上恨恨地踢了一脚。金石心后悔自己不慎,才让沈醉看出了破绽,立刻盘问他:“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?还有人藏在什么地方?”

    “一共七个,五个在真如旅店策应。刚才死了四个,还有一个。”这特务不敢隐瞒,全都和盘托出。

    王亚樵说:“念你还算老实,就不给你痛苦。”脚尖一点正中死穴,当即结果了。然后,让朱根成用麻袋装好尸体,让金石心立刻运到郊外掩埋,自己化装潜入真如旅店。

    正午时分,果然看到沈醉来到真如旅店,那守候的特务赶紧上前点头哈腰:“报告沈站长,他们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张平呢,查出眉目来了吗?”沈醉最关心的是线索。

    这特务忙说:“报告沈站长,张组长找到了他的战友,昨晚还在那里过夜。我化装成收破烂的去侦查,他那战友正跟他们一起喝酒,应该能查出眉目来。今天一早,他们四个过去照应,留下我一个守候。”

    “很好。你们精神点,一旦发现情况,不要打草惊蛇,迅速向我报告。”沈醉匆匆交待,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这特务恭恭敬敬将他送出门,王亚樵趁机闪进他的房间。不一会,这特务哼着小调回到房间,突然看到一个陌生人,惊呼说:“你……”就来得及说出一个字,就被王亚樵一掌封口,再一掌劈断颈骨呜呼哀哉。

    他回到昌茂钱庄,只见大门上挂出了“本店盘点,暂停营业”的招牌,觉得朱根成心思缜密,悄悄从后门进入。没多久,金石心也处理好尸体回来,四人一起紧急商量对策。

    “九哥,沈醉回去后,得不到张平一伙的报告,会立刻采取新的行动,我们怎么办?”朱根成很紧张。

    王亚樵抱歉地说:“对不起,九哥连累你了。你的家人和钱庄一时来不及转移,万一沈醉来盘问,你一口咬定他们走了。反正张平一伙全都完蛋死无对证,沈醉还不知道我到过这里,不会对你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九哥关心。死人不会说话,我有办法应付他们。”朱根成还是不放心,“九哥,你一身关系会馆十万兄弟,下一步怎么打算?”

    王亚樵慨然说:“我个人安危,无足为虑。当今倭寇猖獗,进犯热河、长城,爱国将士奋起抵抗,可恨蒋介石百般阻挠,长城抗战又告失败,又签订丧权辱国的《塘沽协定》,将百万同胞陷于水深火热。每当想起这些,我就怒发冲冠,深悔当初在庐山没有倾尽全力,留下他酿成今天祸国殃民的局面。”

    “九哥,除掉蒋介石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,你还是尽快度过眼前难关再说吧!”金石心不忍他陷入自责,连忙委婉提醒他。

    王亚樵点点头:“我们立刻离开,以免给朱大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怕!”朱根成感激地说,“在上海,我还有一些铁心朋友,大不了出去走走,把家里事情交给老婆。”

    朱太太唯恐特务警察就会到来,连忙说:“九哥,你就带着他走吧!我一个妇道人家,不怕他们为难!”

    “谢谢朱大嫂!”王亚樵连连点头,“我们离开后,你就说朱大哥出远门办事去了,顺便停了柜台上的生意。如果发现附近有形迹可疑的人,或者发生了其他变故,就在大门上贴一张‘售房启示’。看到启示,我们的人就会明白,不会前来联系。”

    说罢,亲手写好几张启示交给朱太太,然后大摇大摆从前门走出,很快融入人流。

    戴笠坐镇上海站,可惜天气不好鼻炎严重发作,导致鼻子堵塞只能用口呼吸,难受得要死,坐在办公室里不断用瑞士进口的“滴鼻净”滴鼻子。贾金兰袋子里装满手绢纸张,形影不离周到伺候他。

    难受归难受,戴笠不敢忘记重任,瓮声瓮气问:“金兰,沈醉派出去侦查的人有了消息吗?”

    “好像还没有。”贾金兰谨慎地斟酌词语,“沈站长已经回来了,如果有消息,他会早就过来汇报了。”

    戴笠焦躁起来:“没有就是没有,还‘好像’什么!他没跟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老板,沈站长说,一个叫张平的在赫德里路找到了熟人,正在顺藤摸瓜,还留下六个人暗中照应,应该有点希望的。”贾金兰极力安慰他,递过一条手绢。

    戴笠拿过手绢用力擦擦鼻子,生气地说:“他不敢来见我,还能有什么希望?你别帮他胡弄我!”

    贾金兰尴尬陪笑,忽然王鲁翘脚步咚咚进来:“报告老板,一位漂亮的小姐在外面求见。”

    “还报告什么?快请呀!”戴笠一听是漂亮的小姐,顿时周身舒坦,扔了手绢迎出去。抬头一看,是美艳动人的女校教师,连忙亲自倒茶,一边笑吟吟招呼:“丁老师光临,不知有何指教?”

    丁晓骄矜地坐下来,注视他说:“戴处长,请容许我自我纠正:鄙人的公开身份是教师,其实是日本黑龙会成员,小名丁香艳。”

    “丁小姐,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?”戴笠眼里闪过一道寒光,“全世界都知道,日本接连进犯我国,虽然双方签订了协议,随时都可能变成敌对国家,我是校长的佩剑,就不怕我这把佩剑杀人?”

    “戴处长真风趣!”丁香艳淡淡一笑,“你说的那是‘可能’,而不是现实。至少,日中两国现在还是友好邻邦,在王亚樵的问题上,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。我相信,你不会宁愿躺到棺材里去,拒绝跟我合作。”

    戴笠心里紧张地思索着,口气仍然很强硬:“难说!这里不是东三省,也不是热河,是我们中国的地盘。王亚樵如今成了丧家之犬瓮中之鳖,我们马上就要将他缉拿归案了,还用不着你们插手!”

    “戴处长,你们中国有句俗话:‘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’,你何必自欺欺人?”丁香艳连连冷笑,“王亚樵前几天就从你眼前安全脱身,你们至今连他的藏身之处都两眼一抹黑,正在指望张平守株待兔,还不知道张平七人被王亚樵除掉了,又怎么能将他缉拿归案呢?”

    戴笠心里一震,眼光闪烁不定:“请问丁小姐,你何以肯定张平七人已经被王亚樵除掉?”

    “这很简单。”丁香艳轻轻啜一口茶,“你只要问问你们沈站长,张平他们回来一个没有?”

    听她说得这么肯定,戴笠惊骇不已,口气不觉缓和了:“这么说来,丁小姐知道王亚樵的窝点喽?”

    “如果不知道,我也不会来了。”丁香艳骄傲地一笑,“如果戴处长想知道,我们不妨作个交易!”

    “不行不行!”戴笠马上摇头,“我奉校长之命缉拿王亚樵,可不能落个汉奸的骂名!”

    丁香艳笑得花枝乱颤:“戴处长英雄一世,怎么也糊涂一时呢?如果日中交战,你向我提供贵国情报,自然难逃汉奸罪名,我也不敢冒险而来了。如今两国是友邦,王亚樵是两国政府共同敌人,铲除王亚樵就是维护贵国政府,岂能硬要给自己扣上‘汉奸’帽子,玷污自己的英名?你再想想,贵国蒋主席跟我国签订《塘沽协定》,你也能这么看待你的校长吗?”

    “不不不!”戴笠打了个寒战,“请问丁小姐,你我都有任务,可王亚樵只一个,你想如何处置?”

    “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:你向贵国政府去领奖,再把人交给我,彼此都能完成各自的任务。如果戴处长不愿接受,我只能表示遗憾,独自完成天皇陛下赋予的使命了。”丁香艳说得毫无通融。

    戴笠两眼滴溜溜转动着,只得松口了:“我答应你!不过此事必须高度保密,绝对不能泄露半点!”

    一阵讨价还价的商谈之后,丁香艳告辞离开,在门口叫了一辆黄包车。金石心化装成富态的老妪在围墙边转悠,一看丁香艳离去,也招来一辆黄包车吩咐:“跟上前面那辆车,脚力加倍!”

    车夫很高兴,照她的吩咐如影随形穿街过巷,始终保持不远的距离。半晌过去,前面的黄包车在日本领事馆停下。金石心看得清清楚楚,丁香艳下了车,习惯地回头四处张望,径直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太太,您不下车吗?”车夫莫明其妙,回头问她。

    金石心猛醒过来,连忙说:“不在这里下,到赫德里路昌茂钱庄去。要快!”到了钱庄门口,金石心付了车费急忙进去。

    朱太太正在低头刺绣,一见陌生的老妇闯进来,连忙说:“太太,本店今天停业,您找谁?”

    “朱太太,九哥和朱老板呢?”金石心坐下来,细心地卸下装。

    朱太太这才放下手里的刺绣,絮叨地说:“金小姐好本事,你要是不说话,我还真认不出你来呢。九哥跟他找房子去了,看你这么急的样子,莫非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我查清了,小毛的家庭教师丁晓是日本特务。刚才,她到戴笠那里密谋出来,接着又走进了日本领事馆。你想想,九哥在虹口公园炸死了白川大将,日本公使重光葵也炸断了一条腿,他们能不对九哥恨之入骨吗?如今她跟戴笠勾结,九哥就更危险了。”她心急火燎,喝了一杯茶。

    “我的天!”朱太太一听慌了神,“照你这么说,丁老师那个日本特务会知道九哥在我家?”

    金石心点点头:“很可能。沈醉是个精细人,一定会想到是九哥除了张平几个特务,如今得到丁晓的情报,肯定会马上带人来搜捕。情况危急万分,得及时报告九哥!”

    “九哥出去了,当家的也不在,这、这怎么办呢?”朱太太从来没经受过风险,顿时惊慌失措。

    金石心连忙安慰她:“朱太太别急!九哥经历了大风大浪,早就想到了这一点。我马上出去,尽量设法找到九哥他们。你马上把‘售房启示’贴出去,坐在门口注意外面的动静。千万不要惊慌!”

    朱太太拿出王亚樵写好的“售房启示”,贴在大门上。金石心重新化装成中年女佣,提着菜篮子出门。

    整整一天过去,没有看到一个形迹可疑的人出现,也没有看到自己丈夫和王亚樵熟悉的身影,朱太太悬得老高的心终于落下。她相信,丈夫生性谨慎,不会在风头上回来;九哥久经风浪,明知特务注意了这里,更不会再来;也许,情况并没有金石心想的那么严重。眼看夜幕降临,她才关上大门安心歇息。

    她根本想不到,就在她睡着了的时候,戴笠才调动大批军警,以昌茂钱庄为中心,在周围撒开了里外三层的包围圈,暗中用机枪封锁了每一条街道小巷,只等王亚樵回到昌茂钱庄。久久没有动静,大门上的“售房启示”引起了戴笠的怀疑,他对沈醉说:“沈科长,你听说过这家钱庄破产了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这样的事。”沈醉博闻强记,对上海各方面的情况都有大致了解,“这家钱庄起初规模不大,据说黄金荣先生的手下曾勒索保护費,后来有一位高人出面撑腰,不敢招惹只得放手。后来资金雄厚经营良好,前来办理银钱的不少,怎么能一下子就破产了呢?”

    戴笠脑子里瞬间转了几圈:“沈科长,你怎么就不想想,能让黄金荣先生手下不敢招惹的高人,在上海还能有多少呢?”

    “老板高明,让卑职豁然开朗!”沈醉脑袋里灵光迸现,“除了王亚樵,实在再找不出几个来了。怪不得金石心在这一带出现过,这家钱庄十有八九是王亚樵的秘密窝点。看来,那日本女人还真厉害!”

    戴笠沉吟着点点头:“娘希匹,听说有个日本女特工名叫川岛芳子,为日军占领东北立下过汗马功劳,号称‘帝国之花’。这女人这么厉害,将来肯定是我们的劲敌!先不说这些了,我总觉得这‘售房启示’出现得蹊跷,没准是他们的联络暗号。”

    “卑职也是这么想的。”沈醉心领神会,马上吩咐一个特务把售房启示揭下来,然后命令全神戒备。

    时间慢慢流逝,夜幕渐渐消退,东方天际透出鱼肚白,路上出现了稀疏的早起行人。忽然,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映入眼帘,身穿黑色西装机警地四处打量,幽灵般飘近钱庄。

    沈醉心里一阵狂跳,赶紧低声说:“老板你看,王亚樵!”

    戴笠不吭声,紧紧盯着眼前的身影,唯恐他突然消失,还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眼睛,怀疑那日本女特工会不会欺骗自己。淞沪停战之后,日本浪人横冲直撞,上海军警无可奈何。以他们的实力,如果真能找到王亚樵的窝点,怎么不单独行动,还会让自己成功呢?王亚樵分明已经暴露了行踪,还敢回来吗?

    进去的身影的确是王亚樵。他让朱根成住到别的地方别露面,戴笠他们肯定会认定自己转移了住处,偏偏出其不意杀一个回马枪,再带着金石心离开。他在钱庄前迅速打量,确信没有异常,推门跨进去。

    朱太太自信“售房启示”还在,心神不宁地刺绣打发时间。一见王亚樵跨进来,当即惊诧慌乱了:“哎呀呀!王先生,你没看到大门上的售房启示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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