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虹口喋血 王亚樵联韩诛日酋

 暗杀王
    第8章 虹口喋血 王亚樵联韩诛日酋(1/2)

    突如其来的激烈枪声,惊心动魄的呼喊,眼看机要秘书唐庾庐倒在血泊里,宋子文吓得呆若木鸡瘫软在地。幸亏他的卫士心明眼亮机警过人,飞身扑在他身上低声叮嘱:“部长,千万别出声!干脆将错就错,离开凶险再说!”

    宋子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,满肚子的经济学知识一点也派不上用场,浑身哆嗦着上牙磕打下牙,只得听从卫士摆布。也亏他的卫士长镇定,紧张中认出了沈醉是戴笠的得力手下,闪过去将吉普车抢在手里,也顾不上躺在地上的唐庾庐,把宋子文按在车厢里,加大了油门疾驰而去。

    沈醉心机缜密过目不忘,慌乱中认出被带上吉普车的才是真正的宋部长,立刻将计就计叫过另一辆吉普车,放进死去了的唐庾庐:“快!把宋部长送到医院抢救!”

    枪声炸破黎明前的寂静,也炸破了下车旅客和迎接亲友的胆子,一个个惊慌失措哭喊连天,整个火车站陷入了混乱。警察厅的特警风驰电掣赶到,和沈醉的特务凶神恶煞一起朝天开枪,严密把守出口恫吓搜查,更加重了原有的混乱。

    华克之当机立断下令撤退:“‘舅舅’走了,我们走!”手下门徒会意,纷纷奔向后门。他们的举动,立刻被精明的特务察觉,朝着他们开枪,有的还大叫:“抓活的!”

    就在这紧张的时刻,飞出几颗烟幕弹,无论后门前门,同时被浓密的烟雾笼罩。沈醉立刻意识到刺客要逃走,正要呼喊,只觉得几乎窒息差点晕过去,听到响起一片猛烈的咳嗽。当烟雾消散再进行搜查,除了旅客怨声载道,根本找不到半点踪影,只得悻悻回去汇报。

    戴笠得知刺客竟然全身而退,气得暴跳如雷:“刺客的影子都没看到,真正一群饭桶!幸亏刺客错认了宋部长,不然你们的脑袋统统摆家!我敢肯定,这事明天就会见报,校长得知了必然震怒。立刻给我查清楚,我拼着挨一顿臭骂,才能在校长面前交差。”

    沈醉明白,出了这大的事故,臭骂算是最轻的了,立刻挺身领命:“老板,卑职一定竭尽全力破案,将凶手缉拿归案!晚上,卑职亲自去会馆找金石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早就告诫你,离开金石心,我们就是聋子瞎子,现在应验了吧!”戴笠发泄过了,心里也舒畅多了,指示他们严密注视王亚樵,当晚就回南京复命去了。

    戴笠判断得不错,他前脚刚走,上海的小报当晚就出了号外,标题正是《李代桃僵 宋子文车站免大难》,一个记者居然还妙笔生花:“宋部长留学美国,深受民主平等思想熏陶,处处身体力行,此次大难不死,实乃力行平等所致,可见平等思想堪称救命良药。”

    南京的蒋介石还没见到号外,王亚樵反而先见到了,整个同乡会馆产生了强烈的震撼。最震惊的还是从南京赶回来的郑抱真,对着桌子上的号外“叭”地一掌:“什么平等思想堪称救命良药,狗屁!这次行动天衣无缝,居然让宋子文李代桃僵,肯定是内奸作怪!”

    一石激起千层浪,郑抱真的观点引起了强烈的反响,响起一片锄杀内奸的呼声。王亚樵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,苦笑着对华克之说:“克之,此次行动,我让你全权指挥,严密监视每一个怀疑对象,连我都没有出门半步,你们发现谁最可能是内奸呢?”

    “此事的确蹊跷,我也一时难以判断。”华克之头脑冷静,早已将所有疑点一一梳理,尤其对金石心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疏忽,可除了发现她鼻子上意外被蜈蚣咬伤,却根本没有机会出门,只得实事求是地回答,“也许,是戴笠吸取教训加强了防范,注意到了我们的骨干全部外出,得知宋子文回上海的消息,指示沈醉重点保护。看来,我们得加强警惕。”

    金石心得知宋子文安然无恙,华克之居然没有看出自己的任何破绽,一颗紧张的心跳得平静了,轻松地笑着说:“我看,还是克之兄弟说得对,戴笠并非平庸之辈,以后要加强警惕!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事情,是要抓紧营救立奎,千万别再出任何纰漏了!”

    “嗯,戴笠向来心思周密,死心塌地效忠蒋介石,手下特务遍布全国,确实不可小觑!”王亚樵心里一动,蓦然想起戴笠登门拜访临别时“各为其主”的斩钉截铁,心里格外沉重。“石心说的也很有道理,锄杀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,还是全力以赴营救立奎要紧!”

    这么一说,谁也提不出异议,余婉君向金石心投过感激的眼光。金石心欣喜异常,顺势表白说:“这是会馆的机密,我还是回避的好。九哥,我好久没有到大世界去了,明天你有功夫陪我去吗?”

    王亚樵含糊答应“明天再说吧”,可第二天起来,营救余立奎的方案迟迟定不下,金石心又邀请余婉君陪同自己,偏偏余婉君一心扑在营救余立奎的事情上,全然没心思逛街。见此情景,金石心高高地撅起嘴:“闷死我了!你们都不愿陪我,干脆我一个人去!”

    金石心走出会馆召来一辆黄包车,戴上宽边遮阳帽再添上一副大墨镜,大世界的红男绿女居然没谁认出这个红极一时的交际花来,这让她说不出的惬意。出得门来,她挑选了一个年纪大的车夫,吩咐悠着点走以便看看景致,最终在公园下了车,走向一张空椅坐了。

    沈醉一副文质彬彬的大学生模样,悠闲地坐到旁边,看看四下无人,严厉地低声说:“你一连半个多月没来接头,知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?宋部长险些遇刺,老板对你的工作很不满意!说说,究竟是什么原因?是不是被王亚樵迷惑,动摇了?”

    “沈科长,你冤枉我啦!”金石心深知“动摇”的下场,委屈地抽泣起来,“我原来就向你反映过,孙凤鸣他们对我产生怀疑,向你请求转移,可你偏偏不管我的死活。你不知道,孙凤鸣他们对我暗中盯梢,还拍下了我跟你接头的照片,将我骗到外滩企图灭口。要不是王亚樵及时赶来,我早就葬身大海了!”

    沈醉听得不寒而栗,庆幸自己没有冒险走进会馆去接头,赶紧盘问说:“这么说,王亚樵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,你是怎么应对的?”

    金石心蓦然想起王亚樵当着孙凤鸣说是派自己跟沈醉周旋,用来套取戴笠情报的,自知万万不能说出来引起戴笠的疑忌,这话到了嘴边又灵机一动:“我极力辩白,咬定照片是伪造的。王亚樵半信半疑,把照片撕碎了,还让我整理文件,却看得出暗地里提防。至于他们后来密谋行刺宋部长,我趴在屋顶上听不清楚,还被蜈蚣咬了鼻子,差点真的暴露了。情报不明,王亚樵暗中对我昼夜监视,你又不来接头,我身陷险境成了没娘的孩子,你还……怀疑我……动摇……我坚决要求调动岗位!”

    说到伤心处,金石心真个泪如雨下全身抽搐。沈醉心里迅速转了几十个圈子,忽然开颜一笑:“好啦好啦,别这么难过了!宋部长遇刺,校长震怒,老板挨了校长训斥,我受了老板训斥,能不对你敲打敲打吗?你是老板精心调教用来专门对付王亚樵的,好不容易才打入了同乡会迷住了王亚樵,应该懂得卧薪尝胆忍辱负重,更要珍惜这难得的立功机会,不要受了一点点委屈就闹着要撂担子!如果调动了你的岗位,万一他们再行刺校长,我们就成了党国的罪人,万死莫赎了!你想想,现在的一点委屈算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金石心停止了哭泣。沈醉趁机给她灌上一碗米汤:“训斥归训斥,组织对你还是寄予厚望的。就拿这次来说吧,老板正是因为得不到你的消息,便准确判断你受到严密监视,他们必定有重大行动,便火速联系南京侍从室,得知了宋部长回上海的情报,让我带人及时把宋部长解救出来,老板说,还要给你请功呢!”

    “真的?”一听这么说,金石心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。

    沈醉注意到有人走近了,低声叮嘱她注意同乡会骨干所有行动,规定了递交情报的办法,便假意大声说:“哎呀!我还要去听张教授讲《楚辞》呢!”头也不回走了。

    戴笠回到南京,知道蒋介石爱清静,便在主席办公楼老远就下车步行。到了门口,他并没有急着进去,而是向熟悉的侍卫套近乎:“长官好,校长日理万机,心情可好?”

    那侍卫满脸谨慎掩着自己的嘴巴,轻声说:“戴处长,校长的心情很不好,昨晚彻夜未眠呢。你可千万小心在意,别惹校长发怒!”

    戴笠大吃一惊,连忙打听怎么回事。那侍卫告诉他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:就在9月18日,日本人借口军事演习占领了沈阳,正在迅速扩展,眼看东三省就要沦陷啦!党国内部有些人图谋不轨借机发难,攻击张学良丢失国土罪不可赦,明眼人都知道其实是攻击校长。得知这个消息,戴笠的心情反而轻松了许多:江西“剿共”连连失利,眼下又发生了九·一八事变,够得上内乱外患的了。跟这些大事比起来,宋子文在上海火车站的事情就微不足道了。尽管心里踏实,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在门口报告。

    “雨农啊,你来得正好,我正要找你商量。”蒋介石招招手让他坐下。戴笠身子站得笔直,严肃地说:“卑职是校长的学生,不能坐,请校长指示!”蒋介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,随口说:“到底是我的学生,跟别人就是不一样。雨农啊,你是我最忠诚的学生,一向负责我的安全,我对你的工作还是满意的,可不能辜负我的期望哟!”说着说着,突然在办公桌上拍了一掌:“娘希匹!江西匪患未除,日本人又在东北捣乱,于是党国内部有些人借口追究张学良丢失国土,利用民众情绪鼓吹抗日,实际上这是项庄舞剑——意在沛公,我清楚得很!北边的冯玉祥,阎锡山,还有广东的陈铭枢,加上广西李宗仁白崇禧,他们都会利用民众情绪蠢蠢欲动。值此非常时期,你要给我盯紧了他们,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,你明白吗?”

    “学生明白!学生誓死效忠校长!”戴笠高声回答,“学生牢记校长教导,校长是党的领袖,全党全国都要服从领袖。谁胆敢不服从,就是全党全国的公敌,我就严惩不贷!”

    蒋介石微笑着点点头:“好!你能明白我的意思,很好!这是当前的重中之重,上次宋子文遇刺,我怀疑是王亚樵干的,就暂且放一放,全力以赴投入重心。我要回溪口暂时休息,有什么需要,我会支持的。”

    戴笠此时才明白,外界盛传蒋介石迫于压力下野的消息居然属实,自己恍如惊涛骇浪中的孤舟,不由得眼前一黑哽咽起来:“校……长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要这样嘛。这只是权宜之计,党国的一切仍然由我掌控,不会塌了天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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