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李代桃僵 宋子文车站免大难

 暗杀王
    第7章 李代桃僵 宋子文车站免大难(1/2)

    来人不是别人,正是他们敬若神明的王亚樵。王亚樵脸色铁青,也顾不上跟他们多说,伸手轻轻一捻,捆扎麻袋的绳子断裂了,将金石心解救出来取出塞在口里的破布,才沉声说:“我若是慢点来,石心就没命了。你们给我说说,这到底是为什么?”

    孙凤鸣抢着说:“九哥,请原谅抱真他们,这都是我的主意。我有确凿证据,金石心是戴笠特务处上海科的特工,为了会馆的安危,请九哥当机立断!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王亚樵扶起金石心,慨然说:“我王亚樵铁血锄奸,从来没有杀过受凌辱的女人。你们要杀金小姐,就得先杀了我!”

    他的话声音不高,却每一个字如同雷霆万钧,震得孙凤鸣三人浑身颤抖,“扑通扑通”跪在他面前,异口同声地说:“请九哥当机立断,锄杀奸细!”

    “开口锄杀,闭口奸细,你们定的好大罪名!”王亚樵气愤地转过脸不看他们,“那么我问你们:背着我杀人,也是我们会馆的规矩?哼,我发现了及时制止,你们反而要逼我就范,你们的证据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回九哥,证据在我手里。”孙凤鸣决心豁出去了,当即掏出照片双手递上去。

    金石心眼尖,看到自己跟沈醉接头的照片,顿时面如土色极力辩白:“你是记者,伪造几张照片还不容易?给我东西,我也能造出你跟戴笠接头的照片来!”

    王亚樵随手夺过照片,一张张迅速看过,脸上微微变色,却冲着孙凤鸣冷笑:“几张照片,就算石心是特务的证据?照你这么说,戴笠是我师弟,我还跟黄金荣杜月笙他们一张桌子吃饭彼此称兄道弟,岂不也是特务是帮会巨头,也该锄杀我了?如此荒谬绝伦草菅人命,亏你还是行动组长!”

    “九哥!”孙凤鸣重重地磕头,几乎声泪俱下,“此人是戴笠特务处上海站站沈醉,金石心跟他秘密接头,难道还不算证据?我的好九哥,‘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’哪!”

    王亚樵连连冷笑,将照片揉成碎片随风飘进海里,才将孙凤鸣几人搀起来,笑吟吟地说:“你们一心维护会馆,确实忠心耿耿!只是有件事涉及绝密,我一直没跟你们说,连克之也还不知道,为了消除误会,今天不得不说出来了。其实呀,石心是秘密执行我的指令,跟沈醉巧妙周旋,为的是弄清立奎关押的准确地点,以便进行营救。你们不知内情,因而对石心恨之入骨,正是你们的忠心之处。”说着,又埋怨金石心:“你呀,宁肯被抛进大海喂鱼,也绝不说出机密,真够难为你的了!”

    饶是金石心伶牙俐齿,此时也惊疑异常,盯着王亚樵不知如何应答。反倒是王亚樵自己故作轻松拊掌大笑打圆场:“好啦好啦!误会消除,都是忠肝烈胆的一家人,从此再不要心生疑忌,精诚团结!”

    郑抱真他们一听这么解释,不由得面面相觑开口不得。孙凤鸣毕竟当过记者心思缜密,蓦然想起事前华克之曾私下里跟自己密谈:九哥什么都好,就是侠义气质太重,容易轻信别人的恭维而不计后果,这是他的致命死穴,难保不带来灾祸。从眼前的情景看来,所谓金石心秘密执行他的指令跟沈醉周旋,多半是为了维护金石心的掩饰托词。事已至此,再说下去只能激起王亚樵更大的反感,只得带着郑抱真他们悻悻离去。

    金石心看着孙凤鸣他们越去越远,再看看脚下的麻袋,才相信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,自己的确从死神手里捡回了性命,恍然生出隔世之感,一把拉着王亚樵的双手喜极而泣:“九哥,你为什么要救我?如果孙凤鸣说的都是事实,你难道不后悔?”

    “真是个傻姑娘!”看着金石心渐渐复原的脸色,王亚樵心里生出万丈侠义豪情,“我王亚樵半辈子纵横江湖率性而为,做自己该做想做的事情,从来不知道后悔二字!”说着,双手轻轻抚摩金石心散乱的秀发,深情地说:“你知道吗,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,我就觉得跟你会有一段旷世奇缘,哪怕你真的是戴笠派来取我首级的特工,也会毫不犹豫自己割下来送给你!石心,你相信我吗?”

    “相信!我相信!”金石心只觉得心头战栗,情不自禁扑在王亚樵怀里,“九哥,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真挚的人。如果我作了对不起你的事情,请你原谅!我不会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就觉得嘴唇被一张滚烫的嘴唇紧紧堵住,差点喘不过气来。她明白,这是王亚樵的嘴唇,正是自己期待已久的时刻,顿时忘记了世界上的一切,也紧紧贴上去黏在一起不愿分离,只在心里默默念叨:“我不会伤害你!永远!”

    海面上起了大风,层层波浪越掀越高,发出惊心动魄的轰鸣……

    当晚,王亚樵带着金石心回到会馆书房里。灯光下,金石心妩媚的面容更加显得楚楚动人,王亚樵不禁心旌摇动,感慨地说:“古人云:‘灯下观美女,月下赏佳人’,此言实在深得品鉴三昧。石心,亚樵深谢老天对我如此格外眷顾,让我有幸结识你这奇女!”

    “世人皆知九哥是个铁血豪侠,今日才知九哥心底充满柔情。”金石心抿嘴一笑,同时喟然一叹:“我就怕自古红颜多薄命,这样的日子难以长久!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,却不许你这么悲观厌世!”王亚樵心里一动,立刻想起外滩上惊心动魄的一幕,用力挥挥手,“我王亚樵若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,还能凭什么在江湖立足,凭什么号称‘铁血豪侠’?只要你不对我心生嫌弃,必定与你长相厮守!”

    金石心自然明白王亚樵心里的潜台词,还是幽幽一叹:“不是我敢嫌弃九哥,而是江湖险恶,九哥也难免身不由己。古人也曾云:‘天上鸟,飞兔走,人间古往今来,沉吟屈指数英雄,多少是非成败,富贵高楼舞榭,凄凉废塚荒台。万般回首化尘埃,唯有青山不改。’九哥,请你听我一句:从此退出险恶江湖,陪我远离纷争,过后半世清净日子好吗?”

    王亚樵慨然离座,凭窗远眺夜上海闪烁变幻的万家灯火,良久才说:“难哪!我王亚樵自知事起,就目睹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的严酷现实,后束发受教,便恪守忠义,再矢志不渝地追随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,率领十万劳工硬生生在这十里洋场杀出一片天地,才赢得了铁血豪侠的名号,我的生命早已融入了会馆事业。现如今蒋介石违背总理遗愿,实行强权独裁,岂能为了个人安逸轻言退隐,置会馆兄弟于不顾?若要我归隐,除非天下太平!”

    “九哥以天下为己任,小女子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,九哥就当秋风过耳好了。”金石心凄然一笑,偎依在他怀里。

    万亚樵抚着她的头顶秀发,动情地说:“你还是误会了我的心思。其实,我何尝不想远离红尘归隐林泉图个清净呢?只是‘匈奴未灭,何以家为’,大丈夫当言必信行必果有始有终,才能立于天地之间。你闭上眼睛,就当我跟你正在青山绿水之间结庐隐居好了。”说罢,便屏住呼吸,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。

    这天下午,王亚樵带着门徒练功回来,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绸包慢慢展开。红绸包里珍藏着一支闪闪发光的崭新勃郎宁手枪,这是王亚樵心爱之物还从来没用过。他抚摸着勃郎宁琢磨开来:自从发生了外滩上企图锄杀金石心的事件之后,孙凤鸣好些天没跟他见面,多半是和华克之密谋什么新计划去了。当然,他对华克之和孙凤鸣是深信不疑的,觉得他们眼光宽阔心思缜密,跟陈成他们那帮原来的苦出身不能同日而语,正是自己完成大业不可多得的人才。让他头疼的是,华克之和孙凤鸣毕竟是知识分子善于独立思考,他们对金石心的敌意,并不是自己灵机一动的掩饰所能消除的。唯有这个郑抱真是安徽同乡,难得的是单纯憨厚,必需首先对他实行安抚,再逐步去消除华克之孙凤鸣对金石心的敌意。

    不多时,郑抱真兴冲冲走进来:“九哥,你叫我来,大概又是有重要任务吧?”

    “你呀,满脑子想的重要任务,难道没有任务,九哥就不能多关心你跟你谈谈心?”王亚樵呵呵大笑,拿过勃郎宁递给他,“这两年,你渐渐成熟能够挑大梁了,九哥知道你身边没有一件称手的武器,特意把它送给你,就更加如虎添翼了喽!”

    郑抱真目光敏锐,一眼就认出这是王亚樵心爱之物,顿时受宠若惊喜出望外:“啊呀呀!九哥,这是九哥最心爱的新式勃郎宁,叫小弟如何敢当?”

    “好马配好鞍,你完全当得起!”王亚樵拍拍他的肩膀,满脸惬意的笑容,“你还是陈成亲手带出来的,陈成没能完成的任务,就靠你来完成了。好好记住我们同乡会的宗旨:侠肝义胆,除暴安良,伸张正义,永不背叛!”

    陈成只觉得热血沸腾,涨红脸高声宣誓:“‘侠肝义胆,除暴安良,伸张正义,也不背叛!’九哥,小弟记住了。只要九哥一声召唤,小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!”

    “九哥知道你忠心,可惜脑子里少了一根弦,少不了还要多叮嘱你一句:往后有什么任务,你必须得到我亲口交代才能执行,千万别捅出什么娄子来哟!”王亚樵在他脑门上一点。

    这么一点,郑抱真就算是榆木疙瘩,也明白了九哥的弦外之音,顿时满脸涨红,结结巴巴地说:“九……哥,小弟明白,往后一定……得到九哥亲口交代……才行动!”

    “你能明白就好!去吧!”王亚樵会心地一笑,顺手在他胸前捣了一拳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外面响起汽车的喇叭声,郑抱真知道准有重要人物前来拜访,赶忙起身离开。王亚樵走出大门,看到一辆雪佛来轿车,车上下来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,一时总是想不起来,便上前招呼说:“在下王亚樵,先生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王先生,在下曾跟您在奠都大会上有过一面之缘,今日特意前来拜访。王先生风采依旧,在下深感欣慰!”来人笑容可掬,一见面就鞠躬致意。

    一提起奠都大会,王亚樵脑子里立刻闪出当时的难忘情景,认出了来人是国父公子孙科的机要秘书马骏超。自己当时从洪泽湖浴血回到南京,是孙科让这个马骏超安排自己以工人代表身份在大会上发言;自己的发言石破天惊,又正是这个马骏超带着自己乘坐孙科的专车安全离开会场的。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,顿时热血激荡,紧紧抓住马骏超的手说:“马秘书,孙公子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,亚樵有失远迎,深感惭愧,快快请进!”

    “王先生,在下正是奉公子之命,有要事请您相助。”马骏超为人机警,说话的时候两眼四处打量,声音也放得很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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