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功亏一篑 美女蛇绝处得逢生

 暗杀王
    第6章 功亏一篑 美女蛇绝处得逢生(1/2)

    密集的子弹朝着陈成身上倾泻,瞬间把他打成筛子。陈成意识到自己的处境,在坠地的刹那间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,奋力划破自己的面容,以免被侍卫辨认出身份。临死前,他还来得及含含糊糊说出最后一句话:“婉君,好好跟着立奎过日子,我……走啦!”

    几名距离最近的侍卫看到刺客坠地,争相抢着表功,射出枪膛里的子弹。看到刺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才大着胆子上前搜索,除了血泊中的手枪匕首和一瓶德国出产的枪伤神药,却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蒋介石身边的侍卫看到他栽下来,一个个吓得魂不附体,奋力扑上去救援。蒋孝先肝胆俱裂,涕泪交流将蒋介石搀扶起来,却看不到半点血痕,不由得满心疑惑。就在这时,那边的侍卫气喘吁吁跑过来说:“报告侍卫长,刺客已经被击毙了!”

    蒋孝先还没来得及回答,看到蒋介石忽然睁开了眼睛轻轻推开他,顿时心里一阵狂喜,横过袖子擦了眼泪急切地说:“主席,可把我急死啦!菩萨保佑,感谢菩萨保佑!”

    蒋孝先根本想不到,蒋介石得到有人企图行刺的密报之后,明白那帮侍卫如临大敌时刻警戒,外表上装得稳如泰山,每天带着宋美龄欣赏美景,心里那根警觉的弦始终绷得紧紧的,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睛,才有那夜梦见刺客的恶梦。上了凉轿,他警惕四周一切风吹草动。当蒋孝先惊呼“有人带枪上山,快快保护主席的安全”时,更是紧张万分两眼睁得大大的。毕竟他曾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反应敏捷,察觉大树上有个身影扑下,便准确判断这是冲着自己来的,一个燕子穿帘闪出凉轿,迎面射出的子弹正好落空。此时知道刺客毙命,一颗紧绷的心霎时回到胸膛里,才感觉出嘴里的假牙阵阵发酸,立刻显出一副临变不惊的领袖风度:“没什么!不要大惊小怪的!”

    宋美龄看到蒋介石有惊无险,急忙从凉轿上走下来说:“达令,感谢上帝保佑你,阿门!”

    这时,蒋孝先才趁机向蒋介石详细报告,说从刺客身上搜到一支手枪和一把匕首,可惜刺客临死前划破面容,暂时无法判断身份,请示怎么处理。蒋介石若无其事地挥挥手:“就地掩埋,不要声张了。其他的事情,雨农会知道怎么处理的。”

    出了这样的事情,宋美龄也无心到太乙池去游泳当西王母了,同意听从蒋介石的安排,趁着夜色掩护及早离开庐山,以免担惊受怕。而庐山下面的出山路口,郑抱真正在伸长脖子朝着上面焦急地张望。胡阿毛拿过郑抱真手里的怀表,失望地说:“郑哥,现在已经过了12点,我们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影,看来陈哥只怕出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再等等!我们索性过去看看!”郑抱真更明白陈成抱定了必死的决心,一定不可能回来了,还是不肯死心,朝着下山路口走过去。

    没走多远,只见大群山上下来的游客被军警赶到关卡搜身检查,一个小头目用公鸭嗓子高声吆喝:“所有下来的人听清了,未经检查,任务人不得擅自离开,违者严惩不贷!”

    那些游客敢怒而不敢言,只得听凭军警搜查。郑抱真估计,陈成肯定已经行动了,只是不知结果如何,跟在人群后面,希图能听到什么消息。果然,一个中年游客跟同伴低声说:“刺客击中凉轿居然有惊无险,老蒋真是福大命大!”

    郑抱真正想打听赶紧递上两支哈德门香烟,赔笑说:“请问大叔,老蒋怎么啦?”

    那人接过香烟正迟疑,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嘴快,抢着说:“你大概还不知道,11点左右,有一个刺客在太乙池那边企图行刺蒋主席,没想到子弹落空,自己反而被打成马蜂窝。一个在外围值勤的警官是我表哥,他嘱咐我不要向外面透露。也怪那个刺客自己找死,本来将枪支子弹藏在掏空的火腿里面神不知鬼不觉的,他藏在在太乙池旁边大树上守株待兔很难发现,偏偏关键时刻粗心大意,将火腿扔在路上,被军犬发现了,让那班侍卫立下了救驾的大功。真是天意哪!”

    郑抱真顿时心如刀绞,慌忙带着胡阿毛踉踉跄跄转身离开。陈成之死,宣告行刺彻底失败,只得回到旅店召集了手下,连夜赶回上海向王亚樵复命。

    此时在上海的安徽同乡会会馆王亚樵的书房里面,王亚樵跟金石心紧挨着坐在沙发里,心里燃起一团火焰,忽然一把将金石心搂在怀里。金石心半推半就,娇笑着说:“九哥,我是带刺的玫瑰,小心扎伤你!”

    “我半辈子披荆斩棘,还怕一朵玫瑰?”王亚樵气喘吁吁,两手在她身上忙碌开来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外面响起脚步声,紧接着门被推开了。两人掉头一看,推门进来的竟然是多日不见的余婉君。金石心满脸羞愧低头抚弄衣裙,王亚樵却泰然自若问她有什么事。

    余婉君装作没看到金石心,情急生智掩饰说:“也没什么急事,陈成好些天没回来了,我想过来看看他回来了没有。对不起,打搅九哥了,我这就回去等他。”

    不等王亚樵回答,余婉君就掀起一阵香风掉头离去。王亚樵目光敏锐,察觉出在她掉头的当口眼里闪出晶莹的泪珠。可金石心就在身前,也不便追上去询问,惊异地说:“石心,我觉得婉君的神情有点不对劲。她专门来找我打听陈成,怎么刚进门就掉头而去呢?莫非,她知道了立奎的事情?”

    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她也许已经得知了立奎还活着。”金石心很快平静下来,心里灵机一动,“哦,我也好些天没看到陈成大哥了,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

    王亚樵没心思回答金石心的询问,忽然高叫一声:“糟了!婉君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,万一得知立奎还活着,肯定会为如今自己两难的处境万念俱灰,回去肯定会作出傻事来!”说罢,身影如同离弦之箭闪出门口。

    金石心也为婉君的安危心惊胆战,紧紧跟在王亚樵身后,朝着余婉君的住处撒腿飞奔。王亚樵使出轻功脚不沾地疾如闪电,金石心是个娇艳美女,居然也能箭步如飞,街上的行人一个个惊诧不已,那好事的闲人也跟屁虫一般尾随其后,笑嚷着说:“发情的美女追男人,去!看热闹去!”霎时聚集了好几十个,道路为之阻塞。

    王亚樵功夫精湛,迅速赶到了余婉君的住处。他透过窗口清楚看到,一个绳套悬在客厅上,余婉君泪流满面在凳子上站着,伤心欲绝地呼唤:“立奎,陈成,这是我前世作孽,对不起你们!”说话间脖子伸进绳套,两脚一蹬,凳子轰然倒地,身子悬在空中就像荡秋千。

    就在余婉君命悬一线的紧急时刻,只见王亚樵快逾闪电破门而入。没等他解开绳套,金石心也闪进来,一把抱住了余婉君的双腿,痛哭说:“婉君姐,你干吗这样想不开呢?”

    余婉君缓过气来,泪如泉涌低声哀哭:“你们不该救我!立奎还活着,我没脸见他,不如死了好!”

    王亚樵和金石心将她放在床上躺着,劝慰她说:“这都是造化弄人,也是我情况不明所致。你要是这样,我更觉得无顏面对……唉!”话到嘴边,也不知该说余立奎还是陈成好,化作一声长叹。

    过了四天,郑抱真带着胡阿毛一班人风尘仆仆回到会馆。一见王亚樵,他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,哽咽着说:“九哥,都是弟子无能,没能完成任务,陈哥他……牺牲了!”

    王亚樵只觉得两眼发黑,“咚”一声跌坐在沙发里。华克之连忙让他们快快起来,向九哥详细汇报当时的情形。郑抱真两眼通红,哽哽咽咽汇报说:蒋介石到了庐山,就使出分瓣梅花计,跟随从分别乘坐九顶一模一样的凉轿上山。每一个进山路口,军警侍卫严密搜查,只得改变原来的计划,陈成带着他趁夜攀登绝壁来到“美庐”附近,看到军警侍卫岗哨林立,实在无法接近,陈成命令他原路返回,约定中午12点在山下会合。他左等右等等不到,后来从下山的游客口里得知,陈哥失手遇难了。正好蒋介石连夜离开了,他们上山找到陈成的尸体,给他重新安葬,才回到会馆报告,请求九哥处分。

    “好兄弟,陈成英勇牺牲,你们已经尽力了,快去好好休息吧!”王亚樵眼里噙满泪水,朝他们挥挥手。华克之连忙补充:“陈成牺牲,对任何人不得透露半点!”

    郑抱真带着胡阿毛他们默默走出,会议室里只剩下王亚樵和华克之。两人心情沉重相对无言,还是王亚樵首先打破沉默:“克之,陈成从小父母双亡,被狠心的哥嫂赶出家门流浪街头,后来跟随我苦练功夫,立下不少功劳。他的牺牲,让我很难过,不知该怎样面对婉君。”

    华克之心思缜密,还在沉思着郑抱真说的每一个细节,斟酌着说:“九哥,我也很难过。我总觉得,南京和庐山两地的行动环环相扣,可以称得上天衣无缝,居然全部失败,实在让人深思。从两次的行动过程分析,蒋介石一定提前得到情报,及早采取了措施,才让我们功败垂成。我不得不怀疑,我们内部出了奸细!”

    “内部出了奸细?”王亚樵点点头,脸上充满疑惑,“自从出了赵铁桥的事情后,我们已经采取了严格保密,除了你我和陈成孙凤鸣四个,连行动小组的成员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和路线,一切听令行事,你是负责情报的,给我分析分析,谁会是奸细呢?”

    华克之看看王亚樵,将到了嘴边的话重新改变:“九哥,只要是狐狸,总会露出尾巴;奸细虽然脸上没有标签,总会露出破绽。现在我还不敢肯定,说出来你可能觉得不入耳,但是为了九哥你的大业,也为了会馆弟兄,我还是要斗胆进言:别把金小姐留在身边!”

    “你怀疑金石心?”王亚樵耸身站起,两眼如电盯着华克之,“你有证据吗?”

    华克之苦笑一声,委婉地说:“我听九哥说过,九哥是山里长大的孩子,从小在山里采过蘑菇,应该知道有一种毒蘑菇,外表艳丽迷人散发出醉人的香味,人吃了会被毒死,连苍蝇叮了都会送命。还有,深山里有一种美女蛇,常常迷惑善良的人,半夜里吸取善良人的脑髓。我劝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危言耸听了!我需要证据,没有证据,就不要诬陷好人!”王亚樵厉声打断他。

    华克之给他倒上一杯茶,镇定地说:“请九哥不要激动!克之蒙九哥器重,委以情报重任,丝毫不敢懈怠,已经掌握了初步证据:金石心透露立奎还活着的消息固然没有虚假,却为的是让九哥全力营救立奎,从而放弃刺杀蒋贼的行动。还有,她当面答应对陈成和婉君保密,却暗中向婉君透露,为的是扰乱陈成的心思。从抱真汇报的情况来看,陈成分明已经知道立奎还活着,才把怀表交给抱真带回来,决心慷慨赴死。我根据内线提供的情报,已经查明金石心是戴笠秘密训练的女特务,安插在九哥身边的美女蛇,请九哥冷静三思呀!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呢?怎么会这样呢?”饶是王亚樵出生入死经历过大风大浪,还是禁不住浑身一颤,蓦地回想起当初金石心被英国领事欺压时孤苦无助的情景,“人心都是肉长的,石心来到我身边,是为了感恩。你怀疑谁都行,就是不能捕风捉影怀疑石心!”

    “九哥!”王克之情急之下,紧紧抓住王亚樵的双手,“小弟忠言逆耳,请九哥不要被金石心迷惑,误了九哥和会馆的大事!”

    王亚樵固执地摇摇头:“你不要再说了,我是老裁缝做衣不用尺——自有分寸。”看到华克之满脸失望,忽然找到一个充分的理由:“人都会变的!就像我,当初赶赴安徽担任宣抚副使,极力策应蒋介石北伐,还在奠都大会上发言;可现在呢,却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!就算石心是戴笠安插的女特务,我干脆假装糊涂将计就计,把她转变过来,成为我安插在戴笠身边的密探,岂不是更好吗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华克之心里一动,明白王亚樵这一招够得上高明的反间计,“九哥这一招的确高明,只是太险了,就怕画虎不成反类犬。”

    王亚樵自己也被自己的高明兴奋得击掌赞叹:“怕什么!孙子兵法三十六计,里面就有一条叫做‘用间’嘛!我们铁血锄奸,凭着会馆的忠义兄弟锄杀国民政府堂堂主席,哪一刻不是冒着天大的风险?克之,戴笠想跟我玩阴的,就好好跟他玩玩!”

    王亚樵兴之所至,滔滔不绝说起了利用金石心跟戴笠斗法的构想。他根本想不到,此时的金石心正站在戴笠的办公室里面,恭恭敬敬向戴笠汇报。

    戴笠坐在圈椅里,手里玩着铅笔,竖起两耳细心听着金石心汇报的每一个字,不时在关键的地方插上两句,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笑容:“你表现得不错!你获得的情报很重要,让我及时采取周密措施,保证了校长的安全,为党国立下大功,嘉奖令就要发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金石心受宠若惊,赶紧给他敬礼:“谢谢组织信任,谢谢老板栽培!我还有重要事情请示老板,同乡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,我该怎样应对?”

    “哦?怀疑你了?”戴笠眼里闪出一道冷光,紧紧盯着面露惊惶的金石心,“我也知道,我那个九哥处置背叛的门徒冷酷无情,骨子里却是个情种,他怎么会怀疑你呢?”

    金石心明白,戴笠处置动摇背叛的下属才算真正的冷酷无情,脊梁袭过一道寒气,连忙说:“属下按照老板的吩咐,对王亚樵千媚百娇,看得出他完全不愿让我离开,还企图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就好!”戴笠纵声大笑起来,“你好好记住我的话,党国的利益高于一切,该献身的时候就献身!王亚樵是个情种,当年的吴王夫差为了西施不爱江山爱美人,就让他舒舒服服躺倒在你的石榴裙下,最好把他争取过来,为校长效劳!”

    金石心娇羞一笑:“属下明白。老板,王亚樵不足为虑,可他手下的华克之十分警觉,还有那个孙凤鸣也机警异常,已经对我起了疑心,请老板指示。”

    “你放心好啦!”戴笠不悦地撇撇嘴,“家有千口,主事一人,手下算什么?当年伍子胥还不厉害?可吴王一不高兴,就叫他乖乖自尽了。我自有安排,用不着你操心!”

    陈成英勇捐躯,让郑抱真和孙凤鸣他们十分悲痛,深恨自己功夫浅薄不能挑大梁,更激发了苦练功夫的坚强毅力。他们日夜足不出户,沉在练功房严酷训练,个个汗流浃背却不知疲倦。论功夫,郑抱真还在孙凤鸣之上,可是孙凤鸣悟性高擅长表达,成了功夫教练。

    这天上午,孙凤鸣正在督促胡阿毛练习壁虎游墙,看到华克之神色严峻走过来,便让他们好好琢磨,迎上去说:“克之,你找我有事?”

    华克之点点头,默默走出练功房,来到庭院花园里面一处凉亭,看看四下无人,才相对坐下,幽幽一叹说:“凤鸣,我都是大学学生出身,如果不是蒋介石悍然背叛革命,也许此时还在课堂上听教授海阔天空。你我投奔九哥,就为的跟随他铁血锄奸。没想到,九哥被金石心迷住了,居然异想天开,幻想让金石心转变成安插在戴笠身边的双料密探,这不是与虎谋皮吗?我再三苦劝无效,不得不跟你商量良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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